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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子书院 www.westshu.com,夜色(迷雾围城)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了易连恺,无法抛下老父她才嫁了易连恺。婚后的生活像是一潭死水,而她是缺水的鱼,苦苦挣扎终究是枉然。尤其易连恺对她那样坏,喜怒无常,随时就会翻了脸。他太难讨好,或者她没存心讨好过他,但就算让她存心去讨好,她也觉得无从下手。易连恺就像是六月的天,一时雷霆万钧,一时云收雾霁。太难琢磨,而她又从心底并不乐意去琢磨他的喜好。

    她甚至觉得,连易连慎都比易连恺好应付,虽然易连慎心狠手毒,不过外表却温文尔雅,只要不彻底去惹到他,他总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但有时候一旦翻脸,仿佛寻常世家公子一般,若不是那日秦桑亲眼瞧着他下令杀人,真真几乎要被他糊弄过去。不过他每日陪着自己清淡,到底有何更深的用意,却也琢磨不透。但每日可以出来走走,并不被囚禁于斗室之中,倒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她现在仍和大少奶奶每日忧心忡忡,因为易连怡的现状她也不知道。但好在易连怡瘫卧在床,易连慎并不将他放在眼里,估计亦只是软禁而已。这样一日日拖延,转眼大半个月已经过去了,偌大的易宅便似波澜不惊的古井一般,连外面世界的一丝回响都听不见。秦桑虽然几乎每日都能见着易连慎,却打听不出任何消息来,更不知道外头时局变化如何,只是坐困愁城而已。

    这天天刚蒙蒙亮,秦桑突然被一种巨大而沉闷的声音惊醒。大少奶奶看她倏地坐起,不由问:“怎么了?”

    大少奶奶听了听,说道:“像是在打雷”

    秦桑突然拉住她的手,说道:“炮声,是炮声!”

    大少奶奶还是糊涂的,说道:“好端端的,怎么打起炮来了?”

    秦桑道:“是打仗了,所以有炮声,这么近肯定是就在城外,是打仗了。城外有炮声,我们被围住了。”

    大少奶奶“哎呀”了一声,说:“那谁跟谁打起来了?我们怎么被围住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秦桑喃喃道:“不晓得也许是李重年来了。也许是孟帅带兵南下”她甚至觉得,也许会是易连恺。

    不过不论是谁,只怕易连慎终于要面对兵临城下,符远虽然是驻兵重镇,亦是符州省会之区,但仅仅半个月这炮声就在城外响起,如果是南下之兵,未免神速。

    秦桑想,江左还是有人反了,有人不服气,所以反了。易连慎太年轻,在军中不过短短数载,而易继培自有心腹,至于下面的旅长师长,保不齐各有心思,各人有各自的一把小算盘。就像李重年,公然通电全国表示要借兵过江,就像高佩德,公然要带兵南下,而符远也未必就是固若金汤,现在炮声轰轰烈烈,已经是围城了。

    这一仗似乎并没有打很久,因为符远城是出了名的易守难攻,所以交战只持续了短短半日,便听得城外的炮火便渐渐稀疏。大少奶奶急得团团转,奈何连房门都出不去,也只是白白着急而己。秦桑看到边柜上搁着一只话匣子,突然灵机一动,心想这么多天来自己竟然没留意到这个,话匣子可以收听到中外的广播,能听到广播自然就知道了外面的消息,自己简直是蠢到了家。

    幸好还不算太晚,秦桑将话匣子抱下来,蒙在被子里,大着胆子悄悄调着频道,终于找着一个外国的广播台,说的是英文,秦桑听得极是吃力,又不敢掀开被子细听,只能将耳朵贴在那上面,终于听得一句半句,原来十天之前承州巡阅使慕容宸就声称要“援南”发起大军越过奉明关,借道济州挥师南下,跟高佩德隔江对峙。高佩德虽然不服从易连慎,但仍硬着头皮没有后撤,固守永江天堑。两军有短暂的几次交火,但胜负未分,可是这时候李重年趁机宣布义州独立,立马就调兵东进符州,另外望州、云州尽皆通电独立,响应李重年。而李重年到了方家店,就拉了易连恺作所谓的联军统帅,号称要援救易继培,说易连慎是兵变意图弑父。中外媒体对此多有争执,有人说这只是易家的家务,有人说易继培已死,江左局势再无人能弹压得住,于是群雄并起。

    大少奶奶看秦桑神色凝重的听话匣子,偏偏里头说的又全是洋文。大少奶奶心中着急,可是又不敢打断她,最后秦桑把话匣子关了,小心的放回原处,大少奶奶才问:“怎么样?到底是谁打过来了?”

    秦桑说道:“是联军打过来了。”

    “联军?联军是谁的军队?”大少奶奶毕竟不明就里,问:“联军是坏人吗?谁是他们的大帅?”

    秦桑并没有说话,心想易连恺虽然是名义上的统帅,但这明明是李重年的队伍,这一场兄弟阋墙,到了最后还不知道鹿死谁手。哪怕联军最后赢了,李重年岂是好相与的角色,只怕最后易连恺不过为他人作嫁衣裳,一旦胜了,易连恺就是碍事的棋子,李重年定会过河拆桥。如果联军输了,李重年自然不会留着易连恺,说不定还会立时杀掉他,以便跟易连慎开谈判。这样想来,无论输赢,易连恺的处境都极是凶险,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大少奶奶看她叹气,只道她心里发愁,反倒过来安慰了她几句。只是大少奶奶对外头时局世事皆是一窍不通,所以也只是泛泛的劝解,并不能让她有丝毫的宽慰之感。

    这日大约因为开战了,所以易连慎并没有照往日一般出现。秦桑连日提心吊胆,此时又累又倦,伏在床上竟然昏沉沉睡去。她睡得极浅,也没有睡多久便惊醒,醒来的时候只见大少奶奶跪在窗前,虔诚的念念有辞。

    “大嫂。”

    大少奶奶是小脚,站起来的时候格外不便,秦桑扶了她一把,大少奶奶满面愁容,说道:“唉,到底二弟是自己人,我求菩萨保佑,保佑那个什么联军快快退兵,打仗总不是好事,尤其人家都打到咱们家门口上来了。”又问秦桑:“你觉得这仗,二弟打得赢么?”

    秦桑说道:“大嫂,您就别担心了,二哥打得赢打不赢,那是他的事情。咱们就算是担心,又有何用处呢?”

    大少奶奶道:“总归是一家人,老爷子现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如果二弟这一仗败了,这个家可不就散了。”

    秦桑轻轻叹了口气,庆幸地想,幸好自己没有告诉她易连恺的事情,如果她知道,必定会觉得两兄弟还有什么好打的,这位大少奶奶仍旧是旧式的思想,可是旧式的思想也是有好处的,就好比懂得少,快乐就多一样。

    在晚上的时候,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秦桑也想过,到底这一仗,自己是盼着谁赢呢?如果易连慎赢了,或许自己这辈子也见不着易连恺了。因为她现在就是易连慎攥在手里的一颗棋,一旦失去利用的价值,下场如何还很难说。如果易连恺赢了呢?自己是不是就能够过回从前的生活?从前的生活其实她也并不眷恋。只有一刹那她曾经想到了郦望平,但郦望平其实已经死了,在她的心里,从他对她说那些话的时候,郦望平就已经死了,活着的是潘健迟,一个她不认识的陌生人而己。

    秦桑觉得打仗的那段日子,也同平日里没有什么两样,盖因为被关在屋子里,只听外边一阵阵炮声,一阵阵枪声,响了又停,停了又响。除了现在易连慎很少有功夫来跟她清谈,其它的一切似乎都没有任何改变。日子像是深冬的一条河,河面上早就已经冰封雪固,而水被深深地封在冰下,缓慢的,无声的,向前流去。而将来会是什么样子,没有任何人知道。

    唯一意外的一件事情,是秦桑终于见到了二少奶奶。自从家变之后,二少奶奶一直没有出来过。秦桑被卫士请了去,才知道这位二嫂的处境跟阖府女眷也差不多。只不过她仍旧住在原来的院子里,身边多了许多易连慎的卫士,名曰保护,其实也和监视差不多。秦桑见了这种情形,便知道无法与她多说。而且二少奶奶怀孕已经有五六个月,腹部隆起起居不便,倒是叫人预备了一大桌子菜,说是秦桑回来了这么久,还没有替她接风。

    二少奶奶问:“大嫂还好吗?”

    秦桑说道:“还好。”又主动说道:“几位姨娘都还好,四妹妹病了一场,不过这几日听说也好起来了。”

    二少奶奶说:“那就好。"

    几句廖廖的话一说完,二少奶奶便只有和秦桑默然相对,两个人坐在那里吃饭,连筷头上银链子摇动的声音都细微可闻。山珍海味却是食难下咽,尤其吃到一半的时候,突然一声炮响,因为打得很近,所以震得屋子都在摇动似的,房梁上簌簌落下好些灰尘。二少奶奶似乎被这炮声吓了一跳,连筷子落在了地上都不知道,怔怔的只是用手抚在自己腹部。秦桑见她那样子,只觉得心里五味陈杂。

    二少奶奶抬起头来,忽然对秦桑笑了笑,说道:“我身子倦得很,烦三妹妹扶我上楼去歇一歇。”

    楼上就是卧室,那些卫士自然不便跟上去,可是还有好几个女仆上前来,一直跟着她们。二少奶奶一路也并没有多说话,直到进了卧室,秦桑随手关上门,二少奶奶方才轻轻吁了口气似的,轻轻向秦桑点了点头。

    秦桑与二少奶奶相交不深,因为易连慎与易连恺失和,他们又别居在外,妯娌之间一年不过过节时才见面,二少奶奶明显是有话对她说,但现在好几个女仆寸步不离,就守在她们身边,自然是奉了易连慎的命令。秦桑忽然灵机一动,低声用英文问:“二嫂是有什么话对我说?”

    二少奶奶跟大少奶奶说话正好相反,是个再时髦不过的人物,当初二少奶奶与易连慎是同学,顶时髦留洋归来的小姐。骑马跳舞样样精通,而且会说英吉利和法兰西的两国的寓言。

    听秦桑说英语,她眼球似乎一亮,旋即用英文告诉秦桑“替我劝一劝彼得。自从出事后,他一直拒绝见我,我听说他曾今见过你。”

    彼得是易连慎的英文名字,秦桑低声道:“二嫂,二哥的性格你比我更了解,他下决心做了这样的事情,怎么会听从我的劝说。”

    二少奶奶眼里的光一点一点黯淡下去,过了片刻才道:“那么,你能劝他来见一见我吗?”

    秦桑自忖他们夫妻之间,却叫自己一个外人来传话,亦是古怪得紧。于是怔了怔,才说道:”我好几天都没有见过二哥了,但如果再见到他,我会尽力。”

    二少奶奶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指微凉,对秦桑说:“谢谢。”

    吃完了饭,二少奶奶亲自将秦桑送到院子门口。

    秦桑回去说给大少奶奶听,也只告诉她今日见过了二少奶奶,并没有说她们私底下交谈的事情。

    大少奶奶只是这样叹气:“真是作孽。,没想到会闹今天这样。二弟做的事情,他也不知道,更管不了只盼着那糊涂二弟快快的明白过来,还有联军快快的撤兵吧。”

    联军却一直没有撤,打了大半个月。原本僵持不下,谁知联军竟然清了外援。不知易连恺是怎么游说的,东瀛友邦竟很干脆地拦下了调停的任务。所谓的调停也就是将东瀛的舰队调入永江,沿着江水西进,一直到了符远最重要的粮仓纪安,隔绝符远最重要的水上粮道,符远困守危城又拖了一个月,终于中外进行和谈。和谈条件极其苛刻,秦桑悄悄地听话匣子里的英文广播,联军提出数十条谈判条件,秦桑听完便知道易连慎不会接受。

    果然易连慎忍不住开打,这次战争结束的很快,枪炮响了半日就又停了,旋即易连慎遣人来请秦桑。

    秦桑并不知道符远城外情况如何,因为除了每天必然的炮声隆隆,府中其他都宁静如往日。

    天气已经冷起来,大少奶奶闲下来没有事,裁剪缝纫了一件丝棉袍子,说是做给老爷子的。

    这位长媳极为孝顺,每年都要替易继培缝件新棉袍,奈何现在易继培生死未卜,可是袍子还是做起来了。

    秦桑虽然不会做衣服,但学者跟她一起理丝绵,两人正忙着,卫士便开锁进来,对秦桑说易连慎有请。

    不是他是何用意,却不能不去。秦桑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见着易连慎,因为大涨后军务繁忙,估计他也没心思与他倾谈。现名人来请他,也不知是吉是凶,不过显然,战况是到了一个状态,但是不知道是联军胜了,还是符军守住了。

    易连慎倒是没有穿军装,一袭长袍立在初冬的寒风里,眉目清减了些许,倒有几分书生儒雅的派头。这次仍设宴水榭中,但桂花早谢,萱草枯黄,更兼天色晦暗,铅云低垂,园中亭台都黯淡了几分。因为天气冷了长窗都被关上,隔着玻璃只见满池荷叶也尽皆枯萎,虽然是晴天,可西风一起,颇有几分萧瑟之意。秦桑见桌上布了酒菜怀筷,于是不由得迟疑,易连慎到:“那一次是替三妹洗尘这一次是替三妹践行。”秦桑默然无语,易连慎口气似乎十分轻松:"我那位三弟倒也有趣,和谈的时候提出要我将老父送出城去,可是只字却未提起你,他着别扭劲儿,我看这都替他着急,也不知道他要端到什么时候。”

    秦桑道:“二哥言重,我早就说过秦桑一介妇人,断不会被他放在心上。大丈夫何患无妻,在天下大事面前一个女人算什么。”

    易连慎哈哈大笑,说道:“我那三弟道是个做大事的人,也罢。”他仍旧是亲自执壶,替秦桑斟上一杯,说道:“上次你滴酒未沾,这次却要给我一根面子。”

    秦桑道:“二哥,我不会喝酒,请二哥不要勉强我。”

    易连慎道:“这酒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他声音随意,仿佛一件轻描淡写的小事“因为这杯酒有毒,是俄国特务最爱用的氰化物,保证入口气绝,不会有任何痛苦。”秦桑不假思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到令易连慎微微意外。她本不善饮酒,喝得太快差点呛到,换了口气才说:“倒也没什么异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气绝。”

    易连慎连击掌道:“秦桑!秦桑!你这样一个妙人,怎么偏偏嫁给了易连恺,小三儿何德何能,能有你这样的妻子。”

    秦桑淡淡地道:“二哥喝醉了,二嫂与二哥琴瑟和合,二嫂才是真正的贤妻,二哥莫要欺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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