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6.第596章 撒痴

紫烟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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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这天黑露冷的……”白蒹葭眨了眨眼睛,伸手拽了拽凌绝尘的衣角;“相公你放心让妾身一个人回去么,若是路上不小心跌倒在地,无人发现,冻到明日,妾身的身子也不好,说不准明日等丫头们发现妾身的时候……”

    ……

    “我……”

    “立春方才休息,她今日忙了一日,总不好再打扰她……”凌绝尘嘴唇一动,白蒹葭就知道她想说什么;“相公如果还要忙,妾身也不打扰了,妾身这就回去,即便是跌倒在地,无人发现……”

    说到后面,已经是泫然欲泣,欲语还羞。

    加上一张我见犹怜的小脸,真是让人那里还说得出来拒绝的话语。

    连眉间的小蝴蝶眉心坠似乎都飞不起来了。

    凌绝尘又顿了顿,看向伸手去提灯笼的白蒹葭。

    “一……二……三……”从凌绝尘的身边,走到放灯笼的时候,需要七步。

    白蒹葭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六步,就看见一只有力而修长的手掌已经将那灯笼取了下来。

    熟悉的声音响起;“我先送你回去。”一如既往的冷硬。他说话很少,也慢,声音却清越如山间刚解冻的雪泉水,一字一顿,便有了一种让人信服的调子在里面。

    啧,这套果然有效。

    白蒹葭笑弯了眼睛,却很快换上了谨慎小心的神态;“相公你这样送妾身回去,不会耽误你的事情么……若是真因为妾身耽误了相公的公事,妾身却是万死难辞其咎……”

    “不关你事。”凌绝尘盯着白蒹葭眉心的小蝴蝶。

    “真的?”

    “嗯……不准说死不死的。”

    “哦。”白蒹葭眼眸一转,看着白衣青年顺手将她的手帕塞进袖子里,也没张口讨要,脸上露出一点小狐狸一样的笑意,却又上前两步,伸手握住了凌绝尘的手,顿时感觉青年的身体微微一僵,连脚步几乎都停顿了。

    “……”

    “这天黑露冷的,妾身只是怕不小心跌倒了,相公若是觉得不妥,让妾身牵着你的衣角便是。”小心翼翼的口气。

    “……。嗯。”宽厚干净的手掌反手握住了自己的小手,白蒹葭脸上的笑意,忍不住更甜腻了几分。

    这个男人……

    一旦换一种方式来接近,就会发现真的很简单易懂呢。

    果然当局者迷,自己当初也是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不过现在虽然仍在剧中,但是既然已经决定打‘劫’,那就换吧!

    一轮孤月挂在天边,月色皎洁清冷,为冬日的夜色,更增添了几分凄清。

    “相公你在北疆,平日里……”她眼睛一转,看着青年俊美无俦的侧脸,算了……

    今天第一次见面,就不要将人逼的太急了,还是慢慢来。

    鲸吞蚕食什么的,她最喜欢了。

    十指紧扣,白蒹葭笑弯了一双眼睛,看着白蒹葭的侧颜,凌绝尘沉默片刻,才又开口;“你身子不好,不要乱走。”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在家里养着。”

    这天寒地冻的,如果真的风寒什么的折腾上一回,她这小身板儿那里经手的住。

    握在手里的纤纤素手都跟一小冰块似的。

    白蒹葭心满意足的眯了眯眼睛,虽然青年的声音冷硬的好像命令一样,但是自从发现了这个青年高冷强硬的表面下是一颗怎么样的心和拙于表达的态度后,反而让她格外享受这种笨拙的关心了。

    虽然不是完美无缺,但是这种笨拙的用心,用不到点子上的关心……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呢。

    “但是……妾身也不放心相公呀。”白蒹葭扁了扁嘴,脸上露出委屈的表情,只是心中却觉得异常的欢悦,“相公你为国为民,妾身也不能多说什么,妾身别的不行,只盼能够将相公照顾的妥妥当当的。”

    她眼睛一转,却忽然轻声道;“相公,妾身唱歌给你听吧?”

    ……

    凌绝尘停下脚步,盯了一眼白蒹葭。

    虽然穿着斗篷,但是小脸却依然冻得雪白,唯独一双眼睛黑亮的出奇,宛如黑珍珠一样盯着自己,让人完全没有办法拒绝。

    “回去再说。”

    外头还是太冷了。

    丢下一句话,青年伸手解下青肷披风,蓬头盖脑将人包裹了严严实实的。

    白蒹葭咳嗽一声,还没等她从斗篷里钻出脑袋来,就感觉被人一把抱起,御风驾云一样的朝前走去。等被人从披风里放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在温暖的暖阁里了。

    白蒹葭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笑着瞥了一眼凌绝尘,凌绝尘见她脸色雪白,瞳孔深黑,心中突的一下,好像被谁轻轻抓了一下,咳嗽一声,正想说书房里还有事情要溜之大吉,就听白蒹葭软绵绵的开口了;“相公,”伸手牵了凌绝尘到桌边坐下。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白蒹葭拿了一根筷子,轻轻的在瓷碗上敲击伴奏,樱唇轻启,唱的异常缠绵温柔。

    她这一首冯延巳的长命女唱的缠绵悱恻,这一首词用语明白如话,浅显易懂。

    即便是凌绝尘这样不通诗词的,也能听懂中间的意思。

    他狐疑的盯了一眼白蒹葭——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

    凌绝尘还是很了解自己这个妻子的,典型的世家女子,外柔内刚,宁折不弯,待人接物让人挑不出来半点错漏,当家主母的气度,行事也是没有半点不妥当的,心里却极有自己的主意。

    但是这样的女子,别说唱出这样温柔缠绵的诗词了,便是平日里说话,也是十句话里十个机锋,不让你琢磨上半天,就不是京城里的贵女闺秀。

    别的不说,这一首长命女就不是白蒹葭的风格,白蒹葭的风格是千折百回,含蓄至极,别说这样撒娇撒痴,柔若春水了,便是一个眼神,也要让你揣摩半日,这缠绵悱恻,柔情表白……就是打死凌绝尘也想不到白蒹葭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不过白蒹葭唱完一首长命女,却浅浅一笑,道;“相公在书房还有事情吧。”